- 自然環境保護主義者和研究人員正在聯手恢復香港各地的牡蠣礁。
- 在一個場地,他們正在重新利用一座廢棄的牡蠣養殖場裡的混凝土柱子,該養殖場利用了可追溯到數百年前的傳統牡蠣養殖方法。
- 香港的牡蠣和牡蠣養殖者正受到發展氣候變化帶來的海水暖化和酸化以及污染所導致有毒藻類盛大繁殖的威脅。
- 通過恢復珊瑚礁,自然環境保護主義者和科學們家希望能夠透過改善水質、穩定海岸線,並為該城市擁有相當豐富的海洋野生動物提供棲息地。
香港—數以千計的灰色、橢圓形的牡蠣在香港遠郊的泥灘上遍佈,牠們聚集在海岸線上的岩石碎片上,或緊緊抓住廢棄的混凝土柱。
儘管被困在非常不好的環境當中—背後是香港這個繁華的大都市,越過天際線的對岸是深圳和1700萬居民–該地區充斥了各種發展活動。
螃蟹在貝殼和地下的洞穴之間竄來竄去;彈塗魚在退潮後留下的鹹水坑之間跳來跳去;鳥兒在紅樹林的樹枝之間穿梭,在這個獨特的城市環境中茁壯成長。
“大自然保護協會(TNC)香港分會的保護專案經理Anniqa Law Chung-kiu說:”你可以看到,這個地方充滿了大自然的生命。” 她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地踩著濕漉漉的泥土。”牡蠣礁在當地生態系統中發揮著重要的作用”。
她所說的珊瑚礁是新的,是她的團隊從白泥附近的泥灘上的舊柱子上改造出來的,白泥是香港新界北部地方後海灣沿岸一個歷史悠久的小村莊。這些多樣化的棲息地為魚類和其他海洋生物提供了家園。他們的創造為馬蹄蟹開闢了空間,馬蹄蟹是一種可以追溯到4.75億年前的瀕危物種。牠們穩定海岸線的方式為緩解海岸侵蝕,並讓海草紮根。而且,至關重要的是,牠們像是篩檢程式一樣還能淨化水質,減少在香港因為有毒藻類盛繁而導致的高濃度氮。
“牡蠣礁的價值已被證明,但我們需要把牠們恢復到原本的數量,”Law補充說。
TNC是香港大學一個更廣泛的的部分專案。太古海洋科學研究所 (SWIMS) 在全市範圍內恢復牡蠣礁,現在有三個地區的四個專案。2018年5月,在後海灣的劉浮山定居點首次推出。第二年,該項目在東面的吐魯番港安裝了第二個珊瑚礁,在一座養魚場,該珊瑚礁被作生物篩檢程式一樣使用。然後在2021年6月,該專案在大嶼山北部的香港機場地面上建立了另一個珊瑚礁。
但在2020年建立了珊瑚礁的白泥,研究人員正在測試一種不同的方法:重新配置廢棄的牡蠣養殖場,而不是從頭開始,這需要引入新的基質供幼蟲生長。牡蠣養殖者曾經在這裡的舊水泥柱上種植牡蠣,但在採用了更多的現代技術後,多年前就放棄了在泥灘上種植牡蠣,例如”離開海底”的牡蠣生長漂浮在水中的浮筏上。
Law和她的同事們利用這些剩餘的基質來創造新的珊瑚礁,將舊的柱子從淤泥中移出,牠們曾經垂直地站成整齊的一排,並將牠們排列成錯落有致的一堆,更接近于自然牡蠣礁。 在這個過程中,他們正在將柱子向海裡移動,那裡的潮間帶更濕潤,牡蠣茁壯成長,並將陸地上的軟海岸和海草潮間帶棲息地恢復到更自然的狀態。
他們的努力已被證明是非常有效的。雖然大多數牡蠣礁恢復專案需要用孵化場培養的幼年牡蠣進行播種,但香港四個地點的水域充滿了大量的幼蟲,牡蠣可以獨立生長。它們唯一需要的是一個可以附著的基質,例如在白泥的新混凝土柱狀珊瑚礁,在建立兩年後就被牡蠣所覆蓋。
根據一項可行性研究,TNC的高級保護項目經理Marine Thomas說,”水中的幼蟲含量如此之高,我們被這些數字嚇到了”。 “這裡的條件使牡蠣能夠自己茁壯成長。”
SWIMS的生物多樣性調查在廢棄的農場中發現了61個物種,而在鄰近的泥灘中只有26個,生物量是其10倍。然而,據湯瑪斯說,現在要判斷恢復的珊瑚礁斑塊是否比廢棄的農場有更大的生物多樣性還為時過早。但她補充說,在恢復的軟海岸和海草棲息地,馬蹄蟹的數量正在增加。在流浮山修復現場,SWIMS的研究人員在2020年發現了一種小螃蟹(Nanosesarma pontianacense)。 在香港,首次記錄了牠。
香港,為中國南海的咸水與珠江三角洲的淡水交匯,在某些方面是牡蠣礁生長的理想之地。這種情況已經持續了幾代人:該市最早的一些書面記錄提到了牡蠣。從唐氏家族開始,牡蠣作為一種重要商品已有超過700年的歷史。唐氏家族在後海灣定居唐氏家族在後海灣定居並開始了牡蠣養殖。
為表彰這一悠久的歷史,教科文組織將其列入將香港養蠔業列入香港的牡蠣養殖–採用在竹竿或泥灘上傾斜的岩石上種植牡蠣的傳統方法–被列為 “非物質文化遺產”。該物種名為香港牡蠣(Magallana hongkongensis),成為了這個城市的專有名詞。在經過DNA分析後,2003年被確定為新物種。
但數十年來的香港經過大規模的海岸填海工程、疏浚石灰和過度捕撈,本港曾經盛產的牡蠣已被大量減少。從全球來看,情況同樣嚴峻。2011年的一項研究估計,全世界85%的牡蠣礁已經消失,使其成為地球上最瀕危的海洋生境之一。
Law、 Thomas和其他香港研究人員都表示,必須阻止和扭轉這種下降趨勢,因為構成複雜3D結構的牡蠣礁是重要海洋生態系統的一環。他們說,沿著海岸線恢復珊瑚礁可以減輕發展造成的損害,並保護城市的海洋財富。
2016年的一項研究顯示,香港擁有近6000種海洋物種,占中國海洋物種的26%。
此外,牡蠣具有淨水的強大能力。根據一項2020年的研究顯示,香港牡蠣 (M. hongkongensis) 是“所有牡蠣物種中水質過濾率最高的物種之一”,能夠“在夏季溫度下每小時過濾多達30(即8加侖)的水”,相當於每天對一個奧林匹克游泳池進行7平方米(75平方英尺)的礁石過濾。
“眾所周知,牡蠣過濾了大量的水,”負責這項研究的SWIMS公司副總監Bayden Russell說道。“這是他們在生態系統中的主要功能之一。但我們對夏天時牡蠣能夠高過濾而感到驚訝。”
香港的牡蠣養殖行業歷來都因過度開發而使珊瑚礁退化。因此,除了調查牡蠣礁如何能使當地環境受益外,跨國公司還在探討其研究如何能夠幫助小規模牡蠣養殖戶以可持續性的方式生存。
“牡蠣是我生命的一部分,與我是分不開的,”劉浮山第三代牡蠣養殖戶Chan Shu Fung說。Chan Shu Fung于2015年接手這項家族事業。“牡蠣養殖行養活了我的家人,也提供我們收入。”
由於企業經營占主導地位,而年青一代亦在尋找薪酬較高的工作,因此,香港家庭經營的牡蠣養殖場正逐漸減少。同時,氣候變化的開始也影響到野生和養殖的牡蠣。海溫上升減緩了牡蠣的生長速度、海水酸化干擾了牡蠣殼的形成、有毒藻類的大量繁殖導致牡蠣大量死亡。
自從他接管家庭漁場以來,在漁場大部分牡蠣已經死亡,這使漁場的收入減少。“大規模死亡事件以前沒有發生過,”Chan說,他從大自然保護協會(TNC)的研究人員那裡瞭解到了牡蠣的生長情況。“能獲得任何環境資料對我來說都很重要。但我只希望將來有牡蠣。”
其他人加入了珊瑚礁修復活動。在一項稱為”牡蠣拯救我們的海洋“的跨部門合作中,農民、學者、學校和非政府組織正在共同努力,通過展覽,講座,基於項目的研究和為當地學生舉辦的實地活動,提高公眾的參與和認識。
同時,大自然保護協會(TNC)繼續擴大其業務。該組織目前正在回收當地餐館的牡蠣殼作為幼蟲生長的基質。在當地社區的幫助下,大自然保護協會(TNC)在其三個專案中收集了約36公噸的廢棄牡蠣殼,並將其中約21公噸放在海底。
大自然保護協會的自然保育家說,他們希望在香港這個世界沿岸的大城市,即使在人口增長和發展的壓力增加的情況下,也可以作為他人仿效的藍圖。
經過多年的努力,香港當局正逐步落實珊瑚礁的修復理念。漁農自然護理署起初因從未有人進行而猶豫不決,但其後已加快進行環保工程。
社區的持續參與將是關鍵,特別是隨著沿海發展的進行。在白泥,該專案包括恢復該地區紅樹林和海草在內的生境管理計畫的一部分並得到了該村長的堅定支持,該村長與自然保育家密切合作。
但該地區是該市最後一段未開發的海岸線之一,隨著北都市區計畫旨在為該地區250萬人提供住房,壓力可能會增加。
Russell說:“這是為了教育人們瞭解牡蠣的價值。”“因為他們的價值已得到證實,而香港只是其中一個例子。”
橫幅圖像:香港大自然保護協會自然保育專案經理Anniqa Law Chung-kiu圖片由Peter Yeung 為Mongabay拍攝。
引用:
Chan, S. S., Wong, H. T., Thomas, M., Alleway, H. K., Hancock, B., & Russell, B. D. (2022). Increased biodiversity associated with abandoned benthic oyster farms highlight ecosystem benefits of both oyster reefs and traditional aquaculture. Frontiers in Marine Science, 9. doi:10.3389/fmars.2022.862548
Lau, S. C., Thomas, M., Hancock, B., & Russell, B. D. (2020). Restoration potential of Asian oysters on heavily developed coastlines. Restoration Ecology, 28(6), 1643-1653. doi:10.1111/rec.13267
Beck, M. W., Brumbaugh, R. D., Airoldi, L., Carranza, A., Coen, L. D., Crawford, C., … Guo, X. (2011). Oyster reefs at risk and recommendations for conservation, restoration, and management. BioScience, 61(2), 107-116. doi:10.1525/bio.2011.6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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