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煤炭助中国工业蓬勃发展，但也带来了沉重的代价：中国目前已经是世界上最大的碳排放国，并且许多城市已遭受严重的污染。
- 那些将污染和气候变化纳入考虑的经济转型和经济政策，正让中国渐渐远离煤炭。
- 中国煤炭消耗已持续下降三年。
中国西安——曹易阳（音译）不会在空气质量差的日子带他的三岁女儿上街散步。太危险了。待在室内，呆在他最近刚买的空气净化器旁会好一些。
“我的孩子这代人以后要一直和空气污染生活在一起，“这位27岁的IT技术人员说到。曹先生的儿子也快三岁了，他只有带上内含防PM2.5颗粒夹层的口罩，才会被允许外出玩耍，PM2.5颗粒非常细小，它们可以渗透到肺中，对人体呼吸系统造成长期伤害。
曹先生住在西安，这个城市有八百万人口，是陕西省省会城市，也是主要的煤生产消耗省之一，坐落于中国的心脏地带。
如果曹先生去看看西安周围的工厂，以及给这些工厂供能的燃煤电厂，他对未来空气质量改善不会报多少希望。“我认为这是个长期问题。我已经准备未来20年都这样过了,”他说。
但是如果中国政府来做决定，曹先生，以及他的孩子们，还有13亿的中国人见证巨大改变之时会更早而非更迟。中国空气污染的一半已经被证实是来自国内大量的煤炭消耗——但是政府正致力于通过改革、新政策和国际协定来进行改变。
改变经济，改变心态
许多因素正将中国推离煤炭：经济从重工业自然转移到服务业，政策有了前瞻性的改变并将空气污染纳入考虑，以及对可再生能源的大量投资。
现代中国，这个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很多方面的发展是建立在煤炭之上的。自从中国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早期对外开放以来，其GDP每年增长超过6.5%，在1992年和2007年达到峰值，增长超过14%。煤电厂发电，以供钢厂和其它刺激中国发展的重工业所需。
数以万计的煤矿分布在中国大陆上，他们很多都很小，还有很多希望用“黑金”来赚钱的危险矿坑。而剩下的，如内蒙古的哈尔乌苏露天煤矿，都是设计成能年生产2000万吨原煤的大型采矿场。
然而，大量的煤炭消耗是有代价的。10年前，中国取代美国成为世界上最大的温室气体排放国。今天，它消耗掉世界上一半的煤，排放美国两倍的温室气体，是全世界最大的全球变暖缔造者。
空气污染如今已是陈年积垢，在中国生活的每个人都无法逃避。在中国，肺癌已是最普遍的癌症。每天，有7500名中国人死于癌症，虽然严重的烟尘仍是罪魁祸首，但是空气污染已准备好取而代之。
但是分析师们说，中国煤炭消耗在大概2014年好像就已经达到顶峰。去年，煤炭消耗下降了4.7%，标志着煤炭使用连续下降三年。
专家们相信，煤炭消耗将在未来几年持续下降。“高能耗产业的投资正在被大力削减，并且不可能回弹，”许兆元（音译），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工业经济部部长这样说到。
“这种转变的最大原因是经济重建，”李硕（音译），绿色和平组织东亚分部气候政策顾问也十分同意。李硕住在北京，并变得已经能适应离开家的时候戴面具的日子。但是环境学家们仍看到了希望。“中国正从能源密集型发展转移到面向服务业的发展，这在几个关键的煤耗部门都有体现，”他说。
中国经济的这一根本上的变化早在2007年就有预测，当时前国家总理温家宝指出中国经济的最大问题是它的“不稳定、不平衡、不协调且不可持续的”发展。经济学家们指出了解决方法：需要更多国内消耗。
出口和重工业使得数以百万的中国人能够步入中产阶级，中国中产阶级人口现已超过1亿，他们大多是白领和服务业工作者且从未想过要在煤场和矿场辛苦工作。中国经济越来越依赖他们的消费。
2015年，服务业收入首次超过GDP的50%同年年底，根据中国国家煤炭协会的数据，超过90%的中国煤矿公司报告亏损。
去年，在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部长尹蔚民（音译）公布1300万煤炭产业的工作人员将可能失业的时候，另一个中国经济巨大改变的信号出现了。他没有给出确切的时间，但是他指出已经有1000亿人民币（145.3亿美元）预计将在未来两年用于帮助事业人群，并以此消息安抚了人们观望的情绪。
“任务非常重，但是我们仍旧非常自信，”尹部长说到。
2015年一年，燃煤电厂的发电量下降了2.3%。总耗电量的增长也减缓了。但是，新的燃煤电厂仍不断投入建造。2015年，中国新建燃煤电厂总发电量5万2000千瓦。
需求可能下降了，但是地方政府仍在继续批准建造新的燃煤电厂，他们将燃煤电厂看作是一种又快又简单的刺激经济增长、保证低失业率的手段。
国家能源总局（NEA）试图收回控制权，取消或叫停了103项工程，这些工程可能会在未来提供120千兆瓦特的燃煤发电量。
NEA 设立全国范围内燃煤电量上限，2020年之前上限数值为1100千兆瓦。
“说到中国从燃煤发电转移的动力，这些经济上的改变是切实的助力，并且是关键带动力。“李说到。”但是你也能看见心态上的转变，”他补充道，回忆起2013年第一次“天启”，那时北京空气污染水平达到前所未有的水平。
中国的空气污染危机
美国大使馆及领事馆这样的单位已经在着手测量中国空气质量指数（AQI）水平，但是2013年，中国政府正式意识到空气中小型颗粒的危险并开始发布他自己的测量指数。在空气质量特别差的日子里，AQI指数要超过500，在北京甚至攀升至900。WHO所建议的最大值为50；301到500之间的水平被归为“危险”，即对于老年人和患有心肺疾病的病人有潜在致命危险。
转变公众观念以及对空气污染的关注正在加速从燃煤发电转移到开创新式的不受关注的项目。这是所有中国人都关注的事情——无论是政府官员、富豪还是像曹一样的IT人员。
过滤口罩越来越流行，在空气质量危险的日子总被抢购一空。带着手提式PM2.5检测器，在北京的母亲们可以检查餐厅和博物馆的空气质量，然后再决定是否带着他们的孩子一起出去。有些人甚至离开了大城市，去别处寻找更好的空气环境。
尽管会造成大量的失业，仍旧有越来越多的资助使中国驶离燃煤发展。在以此政府承诺降低排放—并降低煤炭消耗——的公示中，习近平主席在去年签署了巴黎协议。
在协议中国，中国承诺到2030年每单位GDP减少60-65%碳排放。除此之外，该协议承诺中国20%的能源将来自可再生能能源例如风能、太阳能和水利。
“我相信政府能够承担主要国际气候变化的目标会使环境污染问题更改容易解决，因为大多数的测量手段和技术会提高空气质量并且同时减缓温室气体排放，“宋然平（音译）说到，他是世界能源协会的高级助理，负责监视中国的排放目标。
即使中国依赖进口来供应不到10%的煤炭使用，中国从化石能源的转移已经对世界经济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特别是对出口煤炭的国家例如印度尼西亚，印尼彼时煤炭出口下降了大约40%。. 全球风险观察的一项研究发现，”进口削减预计还会加大”。
调查可再生能源
中国在可再生能源例如风能和太阳能上的投资领先世界。根据彭博社新能源财经报道，2015年，中国将超过1千亿美元投入到绿色能源中，然而美国的投入比之一半还要少。
但是中国还不打算就此停止。NEA打算在2029年前在新可再生能源项目上投资超过3600亿美元。
“非化石能源和天然气的增长要比煤炭消耗高出三倍，超过总能源消费增长预期的68%，”李仰哲（音译），该机构的副总监在一次新闻会议上说到。
有了在可再生能源上话费的巨大投资，以及煤炭消耗的封顶，中国将可能完成它对巴黎协议的承诺，Alvin Lin说到，他是自然能源保护协会中国气候能源政策指导。
“中国仍旧要为全世界一半的煤炭使用负责，但是有了这些减少碳消耗的目标，以及其在能源市场的份额，他们最终可以完成这些目标，”Lin说。
总太阳能发电量如今有77千兆瓦特，风能有149千兆瓦特。
但是Lin也警告说这种巨大的并不一定会有效。
在青藏高原上，太阳能板场覆盖了一个澳门的面积，能为欸20万住户供能，而世界上最大的风力发电厂，坐落于甘肃省的草原上，共计有超过7千个风车。但是，很多生产出来的能量都被浪费了。
2016年，煤炭发电在总能量中占比可能下降了大约62%，比前年的64%还要低，但是这个数字可以下降的更多：平均而言，20%的风能被浪费了。在人口稀疏的地区如甘肃，那里的电网不会联通到人口稠密的沿海，相当于45%的风能被浪费了。也有计划在靠近需电量大的的地区建造小型发电厂，并且计划正在实施，但是电网连通性仍需得到解决，李说到。“电网是一个重要部分，”他说。政策计划有效的铺设电网并将电网使用最优化，这样可以大大促进可再生能源的使用，且无需建造新的太阳能或风能设施。
更好的计划和建设升级是政府在未来几年降序解决的问题。但是，专家主体们皆同意中国会成为利用可再生能源，以及放弃燃煤发电的模范。
“无论如何，”李博强，中国厦门大学能源政策研究院院长说，“中国的能源系统建该继续脱碳，中国总能源中煤炭份额将继续缩减。
Liao Fangzhou报道
Denise Hruby是一名居住在上海的作家兼编辑，关注环境和社会冲突问题。关注她的推特@nisni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