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们在20世纪50年代发现了树蛙Romer’s tree frog,将其列为濒危物种;当研究者们再一次发现这种青蛙时,立即将其列为了严重濒危物种;其生存环境严重受到新建国际机场的威胁;它们成为了首次获得成功的大规模两栖动物迁移计划的焦点。
- 这种褐色的小青蛙,体积仅有1.5-2.5厘米 (0.6 - 1 英寸),生活在香港岛和周边岛屿上。 小青蛙栖息于湿润雨林的落叶堆里,在没有游鱼的池水里繁衍。
- 当香港筹划在Romer’s tree frog树蛙不断缩小的栖息地范围内建设大型国际机场时,科学家们立即作出了回应,着手研究这种动物的生活、饮食和繁衍习性;然后,他们开始在墨尔本动物园实行人工繁育计划并在香港开展复原地计划。 获得成效。
- 尽管一部分复原地的青蛙数量灭绝,但其他地方的青蛙还在继续繁衍。 如今,加上新的保护措施,科学家们开始对Romer’s tree frog青蛙在接下来多年里能在香港长期生活抱有一丝希望
总体来说,盧文氏樹蛙青蛙不同寻常。 首先是这种褐色小青蛙平均身长仅有1.5-2.5厘米(0.6-1英寸),不仅仅是香港境内最小的青蛙,也算得上是世界上最小的一种青蛙。
尽管叫做树蛙(并且长有吸盘状的脚趾),盧文氏樹蛙树蛙很少爬到树上,反而喜欢躲在森林的落叶堆里,褐色皮肤上的花纹和背部淡淡的“X”斑纹都保护着它的隐秘行迹。 在其短暂的生命力,小青蛙捕食白蚁和蟋蟀,躲避着天敌蜈蚣和狼蛛。 树蛙唯一离开遮掩物的时候是为了在偏僻、没有游鱼的浅水溏和水沟里求爱、产卵。
简单来说,它们不是人们通常会注意到的物种。 但是盧文氏樹蛙树蛙栖息于城市边缘的河口处,历史上那里曾经是人口增长最快的区域。 就这样,它们有时成为生态界的焦点,【有时又淡出人们的视野】。
自从人们在20世纪50年代发现这个物种以来,它们就一直被列为濒危动物。当科学家再一次发现它们时,立即将其列为严重濒危物种。之后该物种的生存受到城市建设的威胁,最终成为了首次两栖动物大规模迁徙计划的焦点。
同时,这种体形微小的青蛙也成为了香港——世界上人口最稠密的城市——生物多样性的标志。 在全球因为失去栖息地和壶菌病传播而遭受威胁的青蛙物种中,这种树蛙得到的保护是罕有的成功案例——尽管来之不易,现在仍然在继续。
隐匿的存在
香港市由珠江三角洲口的几个岛屿和海湾组成,在珠三角区域兴兴向荣的大都市和未曾开发的农村用地毗邻共存。 当十九世纪英国殖民者首次到达香港之时,岛上大多是渔民和烧炭工,然而此后这座城市的规模开始快速增长。 到20世纪50年代,人口达到两百万,并且持续快速增长。 香港的大多可用土地都在城市发展中被占用。
然而,珠角洲地区小型的岛屿受到较少影响,成为了香港岛消失物种的庇护所。 1952年,英国二战退役军人和自然学家,John D Romer,在探索南丫岛上一个偏僻的洞穴时,发现了一些体型极细微小的褐色青蛙在苔藓和落叶中跳动。 然而,他没有机会对这中青蛙的生物结构进行深入研究,一年之后,洞穴的顶层部分坍塌,封闭了入口。 当时人们推测这种青蛙物种可能只生存在这一洞穴体统中。 接下来Romer和其他研究者在其它地方的搜寻中都没有找到这种青蛙,至此这种青蛙被列为了濒危物种。
之后,香港市政厅于1984年叫三名自然学家撰写一本关于香港两栖和爬行动物的指南。 其中一名自然学家是当时港大的博士生Michael Lau。 Lau和他的同事都想知道南丫岛上是否还有Romer’s tree frog青蛙幸存,在穿越雨林的徒步行程中,他们一直仔细留意这一物种的行迹。
Lau回忆说:“我在南丫岛的另一个洞穴里发现了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蝌蚪。” 他怀疑这些蝌蚪就是那种难寻的树蛙的幼雏。 当他和他的同事回到新发现的洞穴时,他们找到了宝藏:活生生的、健康的成年Romer’s tree frog青蛙和蝌蚪。
“当进一步了解了这个物种后,比如它们独特的鸣叫声,繁殖习惯和蝌蚪的特点,”Lau说,“我们在另外两个岛上——大屿山和赤腊角——发现了这一物种。” 这种青蛙微小的体型和隐秘的习性使得它们以前被人类完全忽视。
机场建设
尽管尽管科学家们再次发现盧文氏樹蛙树蛙,它们并未脱离危险。 香港的都市发展使得该物种的栖息范围仅限于偏僻的三座岛上,而且每座岛上的数量都不多。 然后在20世界80年代末,其中一个岛屿赤腊角成为新国际机场的选址。 机场建设要求将岛上所有森林和山坡夷为平地。
Lau当时在为世界野生动物基金会香港分会工作,他和港大的同事David D Dudgeon都看到了机场建设将带来的威胁。 Lau说:“当时很明显,项目主要要应对的生态问题是如果保护盧文氏樹蛙树蛙。” 他试图寻找机会重新安置突然受到危险的树蛙。 香港政府回应没有资金来资助这样一个项目。
在广泛的媒体报道和争论中,香港赛马会——出人意料的资助者——介入并资助港大自然环境保护工作。 只有各方尽快采取行动,盧文氏樹蛙树蛙才有一线生机。 机场建设已经在赤腊岛北端开工。
Lau说,当时世界上只有非常少的两栖动物迁徙成功案例来引导团队的工作。 转移整个物种的工作非常困难,尤其是喜欢特定栖息地的物种。 光是收集可以找到的树蛙还不够,还要确保它们能够在新的家园生存和繁育。
仅有一年的时间来迁徙青蛙,Lau和他的同事对它们的生态圈和习性也只有一点了解,他们必须搞清楚这种动物偏好的森林环境,以及用于产卵的池塘和水塘的准确空间位置,还有它们的饮食习性。
不惧困难的团队成员于1991年对盧文氏樹蛙树蛙生物结构和繁衍习性进行了研究。他们发现这种青蛙喜欢相对没有人类足迹的森林,偏爱森林中堆积的落叶,还有受季节影响的水潭和水坑 换句话说就是没有游鱼的水体。
在小岛北端的机场建设逐渐向南边扩展的同时,Lau收集青蛙并评估繁衍位置。 他说刚开始他只是收集雌青蛙,因为雌性很难找到。 但在调查的最后三个月,他开始收集能找到的所有青蛙和蝌蚪。
他把它们带到米埔自然保护区办公地点,养在近似它们生存自然环境的水缸里,放进了浅水盘供其产卵。 不久之后他就看到了结果:一夜,雄青蛙热情洋溢地鸣叫【求偶】。 第二天早晨,Lau兴奋不已地发现1毫米长的黑色卵,包裹在胶状物体里,吸附在水盘里的枝叶上。
人工繁育
为了成功地迁徙这个物种,他们需要海外合作伙伴来增加该物种的数目。 因此世界野生动物保护协会香港分会向世界各地的动物园致信,希望找到愿意开展繁育计划的机构。 墨尔本动物园自然环境保护项目的经理Chris Banks收到来信。 Banks长期注重动物园在自然保护工作方面起到的作用,立马接受了要求,同意接收赤腊角的三十只青蛙。
出人意料地,Banks说他和他墨尔本动物园的同事都觉得这种小青蛙很容易照料。 这种小动物被养在丙烯酸玻璃容器中,里面有一堆堆树叶,动物园的工作人员把容器经可能地仿制成它们失去的家园。 就如同Lau养的青蛙,这些小东西快速地繁衍,以致有时难以将它们全部喂饱。 Banks回忆道:“在最初的两三年里,我们通常有200多只小青蛙…… 需要很多极其微小的昆虫为食。”
Banks也和Lau造访赤腊角,他说那是一次叫人难以置信的经历。 一半岛屿被夷为平地,而另一半则分布着被人遗弃的村落。 满地是瓶瓶罐罐、文件柜和冰箱,上面都积着雨水。 Lau回忆说,讽刺的是这些浸在水中的垃圾成为了盧文氏樹蛙树蛙最理想的产卵地。 奇怪的是,在机场建设导致青蛙濒临灭绝前,赤腊角的青蛙有可能经历了最后一次数量剧增。
当科学家们手头有一群健康的人工饲养青蛙时,接踵而来的问题是要到什么地方将其放生。 赤腊角当然是不可能的了。 南丫岛和大屿山上仍有少量的树蛙,但是Lau担心如果将树蛙放回到这些地方将会削弱这个物种的基因多样性。
尽管香港岛本身就有很多保护森林,但是大多是都处在斜坡上,并且不具备树蛙产卵的季节性水潭。 Lau通过在山坡上安装浅水罐收集雨水来解决这个问题——和赤腊角上被丢弃的冰箱和其他垃圾起到了一样的作用。
回归大自然
放生计划初期获得成功。 从1993年到1994年,1100多只青蛙和1600多只人工繁育的蝌蚪被放归香港八个地点,其中包括嘉道理农场暨植物园, 香港公园和大埔自然保护所。
田夫仔森林复原地充满了外来入侵植物,很快就以失败告终。 接下来几年里,另外两处复原地也相继失败:Lau推测香港动物园复原地的失败归咎于外来食蚊鱼游到了青蛙繁衍的水池,给蝌蚪带来了灭顶之灾。 嘉道理农场的试点也没有成功。
据嘉道理农场动物保护部门的经理Gary Ades解释,原本栖息在植物园的青蛙并不欢饮这些小树蛙: “我们发现这些rocky stream种类的青蛙进入水潭产卵时,占用了树蛙的繁殖罐,并且以成年Romer’s tree树蛙为食。”
这并非唯一的问题:几年后,安装好的繁殖水罐被大雨冲走,迁移的青蛙数量因此减少。 并且当没有太多雨水的时候,没有足够的【湿润落叶堆】——长久的旱季使得青蛙赖以生存的落叶堆变得干枯。 Ades告诉Mongabay尽管如此,研究队伍并没有放弃,他们现在正准备在嘉道理农场的其他地点实验。
同样的,据Banks说,因为蚂蚁侵入树蛙水池,墨尔本动物园所有的树蛙也死了。 但幸运之神又再次眷顾这个物种——大多数树蛙被迁徙之后,蚂蚁才侵入水池。
展望将来
总体上,迁徙和复原地工作是卓有成效的,培育了稳定的青蛙数目,目前青蛙生活在五个保护区里,包括南埔自然保护区。
Lau认为,想必过去几年,现在盧文氏樹蛙树蛙更加安全,尤其是因为现在受到政府监管。 因为该物种分布极其分散,栖息地正在不断退化,国际自然保护联盟濒危物种红色名录仍将其列为濒危物种。 尽管如此,它们现在至少获得了一些保护:香港法令将该物种列为保护野生动物,对猎捕、收集和扰乱栖息地的行为施以100,000港币的重罚。并且,大屿山的一处栖息地被列为有特殊科学价值地域,限制周边建设工程。
当然还要面临其他的挑战。 例如,大屿山岛上的新基础设施筹建项目就叫人担忧。 但Lau相信提高对该物种生存环境要求的了解有助于减轻施工造成的影响。
Banks担心实地保护仍然时好时坏,任何建筑工程都有可能对偏僻地区的青蛙造成影响。 气候变化的威胁也一直存在,可能严重影响降雨量,继而影响青蛙赖以生存的季节性水潭。
最后,最明显的问题,青蛙难以在人类居住地生存。 香港自然保护部门的工作人员Wing Tsui认为,出于不为人知的原因,公园游客有破坏或偷盗青蛙繁殖罐的倾向。
不管怎么说,对于像盧文氏樹蛙树蛙那样喜欢隐秘的物种,受到公众关注是对其有利的。 在城市发展的压力下,这种小青蛙已经证明了自己无比顽强的生存能力。 在将来很长一段时间里,一点持久的照顾或许可以帮助它们在大都市里找到安家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