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印度尼西亚有全世界品种最多的鲨鱼,多达118个种类。
- 它同时拥有着世界上最发达的鲨鱼渔业。该渔业的最新捕捞量高达50000吨,多集中在 处于“易危”或“濒危”的物种。
- 迫于国际压力,国家着手开发一项国家行动计划以保护国内鲨鱼。
正如印度尼西亚所有的渔港一样,丹戎鲁亚尔就是你还没见到就能闻到的其中一个。在早上7点,卖鱼妇聚成一群,姜黄根粉被当作传统防晒霜涂在她们脸上,围裙高高裹在肚子上,兜售着她们的商品.她们每个人都知道鲨鱼卖场在哪:”最远的一棚,挨着水边.”
这是龙目岛最大鲨鱼市场,也可以说是印度尼西亚第二大(最大的位于西瓜哇,芝拉扎)。Mongabay.com采访当天,51条鲨鱼正在市场售卖,这是一条渔船三个半星期的捕获量。还有21条hiu karet (“ 胶质地的鲨鱼”)每千克卖30美元,和30条 hiu longor,也就是丝鲨,在扩音器上拍卖商以540美元一份的价格售卖。

然而根据当地消息来源,鲨鱼市场的规模已不如从前。“丹戎鲁亚尔过去有许多大锤头鲨但现在几乎看不到了,”龙目岛马塔兰大学生物学教授,凯鲁丁(Khairuddin)说到,他在过去15年间每年都会带他的分类学班级到港口实地考察。“这里鲨鱼的体型和数量都出现了下滑,”他告诉Mongabay.com。(正如许多印度尼西亚人,凯鲁丁只有一个名字。)
这个变化是当地渔业低迷以及印度尼西亚在国际鲨鱼市场的地位衰退的信号。

根据渔业研究报于12月由国际团体发表的文章,全国范围内收集的582片样品鱼鳍中,有38.5%所来自的物种都被国际自然与自然资源保护联合会归类为濒危和脆弱物种。一半的样品只来源于五类鲨鱼种:濒危种双髻鲨(Sphyrna lewini);易危种大眼长尾鲨(Alopias superciliosus)和深海长尾鲨(Alopias pelagicus)以及近危物种丝鲨(Carcharhinus falciformis)和苇切鲨(Prionace glauca)。
鲨鱼在全球范围内面临衰退。在部分地区,比如美国的大西洋海岸,某些鲨鱼种的数量在近三十年缩减了超过80%。这一事实不仅影响到鲨鱼自身而且也困扰到它们所生活的生态系统。鲨鱼是食物链顶端的顶级掠食者,这意味着它们直接或间接地控制着它们生态系统中其他物种的种群大小。
在这个全球种群衰退的情况下,印度尼西亚面临一个特别的难题。据印尼渔业部称,该国拥有世界上最多的鲨鱼种类——118种。而鉴于在2012年最新公布的50730吨的捕捞量,它同时拥有着世界上最大的鲨鱼渔业。国际非政府组织已经迫使它遏制渔业,但很多渔民靠它在生活。
正如印尼渔业部的一位官员在个人博客上文雅地指出的,渔业管理者必须要达成一个良好的平衡。“鲨鱼渔业是国家渔业经济的支柱,因此国家规定制度不能仅仅看重生物学,他们还必须涵盖渔民的社会经济学因素,”他写道。

没有地方能比丹戎鲁亚尔更明显地体现鲨鱼是渔业支柱这一事实。
在大部分的市场里,脚下是厚厚的鱼鳞污泥。然而在鲨鱼中心,地板上覆盖着瓷砖——一种地位的暗示。每天早上在港口会有鲨鱼延绳钓船,长期的专业买家占据了拍卖中心的后座。帕克•瑞迪(Pak Ridi) 和瑞安•阿布里安多(Ryan Apriando) 为阿梅尔(Amel)内陆城镇和龙目小岛的墨童买鲨鱼肉。伊娜赛夫(Ina Sayful)买魟鱼。哈吉•RP(Haji RP)和另外两人买鱼鳍。
没有东西会被浪费。一个男人站在铺在地板上的一排鲨鱼前面,用短木圆刀切开六英尺长的深海鳗鱼。这是鲨鱼渔业的副渔获物。“甚至还有市场卖鲨鱼的肚子里的东西,用来做鱼食和鲨鱼油,”拉卡•斯维(Raka Siwi),当地渔业局官员告诉mongabay.com网站。

瑞安•阿布里安多,一名鲨肉贩子,谈到当地有兴旺的鲨肉市场以及出口到香港和中国大陆的鱼鳍和鱼肝油市场。“这是种好鱼,你可以把它烤成串,也可以油炸它,”他说到。然而并不是每个人都喜欢这种口味。斯维就从没试过。一个附近的小贩称它是“腥味太重。”
更诱人的是六到八吨总重延绳钓船上的工人们能拿到丰厚的薪水,这些船从印尼东部罗地岛沿海捕捞回各种鲨鱼。
“比起在当地捕捞珊瑚鱼或采集龙虾,每次出海你就能得到更多薪酬,”再努丁(Zainuddin)说到,他现在值二十几岁,但他从15岁起就在鲨鱼延绳钓船上当甲板水手。

根据某个当地人的说法,渔业也有很大风险。“丹戎鲁亚尔船只以前会前往澳大利亚,”他告诉mongabay.com。“如果澳洲人扣住了印尼船,他们就会烧了船再把渔民遣返。”
在鲨鱼拍卖场的远处有一条看起来像蝠鲼(Manta sp.)的巨大的魟鱼——另外两种在印尼被列为易危种的物种。渔民被认为在捕鱼时不择手段。然而监管市场的政府官员拉卡•斯维拿出一个指南,从中可确认出事实上它是仅被列为近危物种的日本蝠魟(Mobula japanica)。“游客来到这拍了这些魔鬼鱼的照片后,把它们当成蝠鲼曝光到网上,但是他们看错了,”斯维说到。

并不只有斯维试图改善西方有关印尼鲨鱼市场无法持续发展的看法。在2014年2月
,印尼渔业部实施了一项对全印尼蝠鲼的捕鱼禁令。它甚至建立了全球最大的蝠鲼保护区。
在七月份,渔业部和保护组织世界自然基金会(WWF)于茂物举行了一次会议以商议针对鲨鱼及魟鱼的国家行动计划。依据濒临绝种野生动植物国际贸易公约(CITES)附录 II,印尼有五种鲨鱼贸易是管制对象:白鳍鲨(Carcharhinus longimanus),鲸鲨(Rhincodon typus),以及三种锤头鲨:包括路氏双髻鲨,无沟双髻鲨(Sphyrna mokarran),锤头双髻鲨(S. zygaena)。
阿古斯•德尔马旺(Agus Dermawan),印尼渔业部保护总干事,声称新国家行动计划将落实到所有鲨鱼和魟鱼物种,而不仅仅是在华盛顿公约(CITES)列表上的。

“我们正在对计划做最终确定,”他说,尽管如此他不会透露计划公开发布的时间、“它将包括保护区的建设,渔业和水产养殖业的社会经济学考量。我们在保护濒危物种上有一个坚定的承诺,不过对某些鲨鱼我们仍然能将其捕捞,加工,以及售卖。”
安德里阿努•森卜令(Andrianus Sembiring),巴厘岛乌达雅纳大学的研究员,领导了一项研究并且发现处境堪忧的物种在印尼鲨鱼捕捞量中占了很大比例。他建议政府部门将资金集中进行进一步研究。
“当下,问题在于消费者,”他告诉Mongabay.com。“当我们质问渔民为什么要抓捕濒危的路式双髻鱼时…他们说这是因为他们能用这些鲨鱼拿到一个好价钱,”他解释到。

但是并不是非得这样才行。“印度尼西亚有许多没有被列在华盛顿公约(CITES)上的鲨鱼种,”他补充说到。他的团队从收集的样本中辨认出了40中不同的物种,而一半的样品都只来自5个物种,其中三个是濒危种或易危种。安德烈建议政府部门推进改善状况较佳的鲨鱼渔业。
同时,关于印尼市场上最常交易的五类物种的问题还有一个小型调查。丝鲨是印尼第一和全世界第三最常售卖的鲨鱼种类,位居大青鲨和路式双髻鲨之后。然而国际自然与自然资源保护联合会(IUCN)将丝鲨的种群预测列为“知之甚少。”如果动物数量多少和它们的位置哪都是未知数,渔业将无法被妥善管理。
森卜令的团队目前正在研究全印尼范围内的路式双髻鲨。“如果我们在其中发现了遗传连通性,那就意味着这是一个移栖种,那么亚齐、爪哇,巴布亚的管理就需要配合协调,”他说到。“在巴布亚有对鲨鱼的捕渔禁令。假如该渔业的鲨鱼来自另一个地区,这项规定将不足以保护当地种群。”
德尔马旺承诺说,对鲨鱼和魟鱼的国家行动计划的9个策略中会有三个涉及研究,包括国家鲨鱼物种清单的复查,增加收集鲨鱼的相关数据,以及建立基于场地的数据收集功能。

参考文献:
- Sembiring, A., et al. (2014). DNA barcoding reveals targeted fisheries for endangered sharks in Indonesia. Fisheries Research 164:130–134.
- Myers, R.A., Baum, J.K., Shepherd, T.D., Powers, S.P., Peterson, C.H. (2007). Cascading effects of the loss of apex predatory sharks from a coastal ocean. Science 315:1846-18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