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在中国开展的查找濒临灭绝的被称为白鳍豚的长江海豚的一项调查中，并没有发现幸存者的迹象。研究人员宣布，白鳍豚可能已经灭绝了，真是令人沮丧！根据在保护生态学上发表的 “长江渔业社区和灭绝物种的局部存储器的基准线在迅速变动”这个令人惊讶的新研究表明：4年后，具有超凡魅力的大型海洋哺乳动物不仅是’可能灭绝’，还存在被遗忘的危险。
该研究的主要作者Samuel Turvey博士，是2006年考察队的最初成员之一。2008年他曾再次到长江采访当地人知道的关于白鳍豚和消失的其他生活在河里的巨型动物的知识，包括中国白鲟—世界上最大的淡水鱼之一。通过这些访谈，Turvey和他的小组发现了’变动中的基准线’的确凿证据：人类与他们生存的环境失去了联系甚至其环境发生了大的变化，例如像白鳍豚这种顶级食肉动物的损失。
 白鳍豚，曾经被称作是’长江女神’。摄影：Wang Ding 。 |
Turvey解释说：“’变动中的基准线综合症’是一种社会现象，如果年纪较大的社区居民不和年轻人谈论以前出现在他们这个地区的不同的物种或生态条件，那么社区就可能忘记在过去的最近几年里环境状况的改变。” “这些变化的社会知觉通常意味着人类影响环境的真实水平被低估了，甚至一点都体会不到，因为原始环境的’基准’已经被遗忘了。”
换句话说，现今的人们可能认为看到的是一个’原始的’或’完整的’生态系统，而他们的祖父母却认为是一个退化得无可救药的系统。反过来，如果现在的一代认为环境是退化的，那么下一代将认为是’自然的’。变动中的基准线理论是比较新的—第一次出现是在1995年，所以在各领域还没有被广泛试验。
Turvey和他的团队认为，长江—这个世界上退化最严重的淡水栖息地之一，将提供一个再合适不过的地方来进行这个理论的田间试验。但他们也会为那些一度重要的物种被遗忘的程度感到惊讶。
Turvey解释说：“从长江得到的数据表明，至少在某些文化环境，当一些物种在一定时期不被经常遇到，当地社区将立即开始忘记这些甚至巨大的具有超凡魅力的物种。”
被遗忘的动物
 长江渔民。摄影：Samuel Turvey/Leigh Barrett. |
小组采访了从22岁至90岁不等的599名参与者。虽然大多数与会者听说过白暨豚（89.7%）和中国白鲟（66.2%），但是研究人员发现了一件事，就是那些从未听说过这些物种的人是青少年。
作者写道：“尽管采用了摄影提示卡、适当的地方名称和口头描述来提示，被调查的年轻人也不太可能知道这些所谓的物种是什么。”例如，在 1996年以后开始捕鱼的被调查人群中，有超过70%的人从未听说过中国白鲟，23%的人没有听说过白鳍豚。
“我们往往会采访一些老渔民，他们可以使我们享受到用长线以最佳方式捕获白鲟的故事，或告诉我们烹饪白暨豚的处方以及它的味道如何，然后我们会和坐在几米距离之外的同一渔村的30 或40岁的渔民交谈，他们谁都完全不知道这些物种是什么或者我们在谈论什么，” Turvey 告诉 mongabay.com说，并补充说：“这真是令人吃惊，因为白鲟（世界上最大的淡水鱼！）过去曾经是重要的文化和经济，直至20世纪80年代，而白暨豚则是整个长江流域神话传说的焦点。“
Turvey相信他们的发现为保护中国及其他国家所作的努力具有重要意义。
他说，研究表明，“尽管当地的生态知识是做出保护决定和建议的非常重要的信息资源，但是当我们试图推想过去对环境的改变时，仅仅依靠当地居民提供的信息也是存在的主要问题，”。
但他同时也指出这项研究可能存在的好的一面：“如果社区居民很快就忘记了那些消失的物种，那么也许我们的发现也意味着那些假定的据称已灭绝的物种可能被证明是真实的。”
长江的另一个牺牲品：中国白鲟
 正在被采访的渔民。摄影：Samuel Turvey/Leigh Barrett. |
白鳍豚灭绝的事实几乎已经确定了。即使有个别幸存者，但在长江目前的状况下（厚厚的水坝，兼捕渔获，非法电力捕鱼，污染，船舶碰撞），它们也极不可能长期坚持下去。
对长江的另一大栖居动物—中国白鲟的情况知道的更少。尽管它们被作为当地渔民食物的来源，但大量的鱼还不是努力保护或公开宣传活动的对象，例如白暨豚。中国白鲟不仅在本区域是重要的，而且在全世界都很重要，因为它被许多人视为是世界上最大的淡水鱼，有人记录了7米长的白鲟。
由于过度捕捞，中国白鲟的数量在20世纪70年代开始急剧下降，几个主要水坝的建设加剧了这个问题，在20世纪80年代白鲟的数量到了崩溃的边缘。自1996年以来，世界自然保护国际联盟（IUCN）就没有评估过白鲟的数量，最近的一个地方调查竟然连一只白鲟都没有找到。现在有些人认为一些物种，比如白暨豚，也已经灭绝或很快将灭绝。
Turvey 解释说：“我必须说，我感到很悲哀，即使在短期内我也不抱有白鲟生存的希望”。 “虽然可能仍然有很少的残留白鲟海生活在长江里，但是葛洲坝和三峡大坝下游的幸存者的产卵场所都被切断了，所以他们不能繁殖后代。捕捞的强度和更大规模的长江工业化仍在继续加强，尤其是通过增加破坏性的电气捕鱼。”
Turvey说，世界让该物种消失甚至都没来得及让它呜咽一声。
“还必须认识到，对这个高尚物种的保护极少引起人们的注意; 白鳍豚至少还是很多保护讨论的焦点，而白鲟的困境，甚至没有收到该级别的认可，为此我们感到很羞愧。”
这个事实本身可能解释了为什么中国白鲟被遗忘的比白鳍豚更快一些。
长江生态系统的未来：还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