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2010年中国的农历新年,是传统的“虎年”的开始。中国人并没有意识到如果没有拯救中国虎(SCT)国际基金会的努力,虎年再次来临时,可能庆祝的就是没有华南虎的虎年了,因为它现在极度濒临灭绝,“拯救中国虎”是由非常有魅力的全莉和他的丈夫斯图瓦特·博锐领导的民间野生动物保护组织。他们夫妇俩以前都是国际商界的高级管理人员。离开商界后,他们开始了对中国自然环境保护的先锋领导工作,中国大自然的很大一部分都在中国迈向“四个现代化”的进程中丧失了。
这篇文章是对拯救中国虎国际基金会的创办人全莉的采访。在商界成功后,全女士和她的丈夫决定为中国人民恢复一些他们失去的自然遗产和文化遗产而贡献。
濒临灭绝的’百兽之王’-华南虎(photo caption)
采访全莉
Mongabay: 全女士,能告诉我们的读者关于你的背景吗?以及你为什么决定来帮助华南虎?
全莉: 就读于国外宾夕法利亚州沃顿商学院的MBA毕业之后,我在时装界工作了7年,我最后的职务是负责意大利佛罗伦萨的古奇公司的全球品牌管理。之后我搬到了伦敦和斯图瓦特(我们在沃顿时同学)团聚。1998年,我们去赞比亚和南非去旅行,使我对野生动物保护有所了解。
![]() 拯救中国虎的创办人全莉,,以及她的丈夫斯图瓦特·博锐。 |
我一直热爱自然,是我灵感和力量的源泉。我在国内上大学时,就打算毕业之后去内蒙古。有首民间诗这样写道:“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地现牛羊。”我梦想骑在马背上在广阔的蒙古草原上与动物一起飞奔。
虽然成长时期我没有接触过野生动物保护(中国那个时候还没有野保的概念),但是我非常喜欢动物,尤其是老虎和其它大型猫科动物。在非洲的旅行时,我才了解到美洲豹、狮子及金钱豹是如何创造出当地的旅游业的,旅游业激励了当地人保护野生动物。我开始梦想在中国怎样使老虎产生同样的功能。我对自己说:“如果他们在非洲能做,我们同样也可以在中国做到。有一天,我会把我在非洲看到的引入中国,创造出中国虎保护模式。”
如今,在我们南非的老虎谷保护区,我们正在野化华南虎,取代内蒙古家蓄的是非洲的野生羚羊。在这里,我们项目中的华南虎成长,学会捕猎,并已顺利产下儿女。这里是我的天堂与梦想,我希望有一天能和国内的同胞分享这个梦想。我可以看到中国的野生动物保留地根据非洲野生动物保留地的原则建立起来,将结合中国独有的野生动物资源以华南虎作为旗舰物种来吸引游客。所赚的钱然后再用来野保区,帮助当地百姓以及其它野生动物的保护。这样能够帮助中国的野保区增加生物多样性,而不只是“单一物种的保护”。华南虎最终将回归自然并且再次成为“百兽之王”,因此能够维护整个的生态系统。把野生动物作为有价值的资源使用创立财富,(而不是成为经济发展的障碍)能够使野保得到可持续的长期发展,并允许野生动物与中国的“人类足迹”共存。
Mongabay: 是什么使得华南虎成为独一无二?请告诉我们读者关于这个物种的背景。
全莉: 老虎200万年前在中国产生,是中国固有的一部分。华南虎,又叫“中国虎”被科学家公认为是 “主干”或者是虎祖宗。9个亚种中,中国虎的头部结构与早期的化石记录最为接近。华南虎曾生活在中国的北方和中部平原,范围一直西延到秦岭山脉。在20世纪初,中国有大约4万只虎,大部分是华南虎。由于战争、混乱以及栖息地的破坏,1950年时这个数量下降到了4000只。新中国成立之后,华南虎又承受了另一个挫折,它们和其它的大型食肉动物一起被作为“害虫”来消除,(世界上这种对食肉动物的消除仍然在继续,就在南非们保护区的附近,我们营救了一只灵猫孤儿,它的母亲就被当地的农场主毒死了)。由于在1950年代到60年代中国的“消灭老虎”的活动有组织,导致灭虎运动如此有效,以至于80年代后期就再没有专家在野外看到华南虎,尽管有些地方报道发现了华南虎的踪迹/或者当地居民看见了老虎。现在大约有80 只圈养中的华南虎,都是50年代到60年代被捕获的6只野生虎的后代。
虎伍兹 (photo caption)
Mongabay: 到目前为止,你们组织针对华南虎的主要工作是什么?
全莉: 2000年10月起,我们相继在英国、美国和香港建立了拯救中国虎国际慈善基金会。我们的目标是借鉴南非成功的野生动物保护和生态旅游模式建立中国虎保护模式。我们在南非建立了3.3万公顷的野保去,作为华南虎野化的平台。我们的目的是恢复在中国的文化遗产和野生动物栖息地,以中国虎作为旗舰,确保野生动物保护能够可持续发展。我们的口号是“弘扬中国虎精神、传播中国虎文化, 保护中国虎生态”。
![]() 拯救中国虎的形象大使,成龙(Jackie Chan) |
2003年,我在南非建立了由南非顶尖野生动物管理者、保护者和科学家组成的团队。2003年首批中国虎被送往南非进行具有历史意义的野化(英文字 “rewilding”是由我们的战略家凡戴克Gus Van Dyk提出使用的,他曾经是Pilansburg国家公园食肉动物管理者)训练,其中一只命名为“国泰”,为了感谢国泰航空公司对这次运输的赞助支持。2004年,另外两只幼崽“虎伍兹”和“麦当娜”离开中国的动物园来到了我们在南非的老虎谷保护区。到2006年,野化在国泰、虎伍兹和麦当娜身上成功了,它们都精通捕猎,能够自力更生的生存。
我们在中国寻找了合适的中国虎先锋保留地,以便重引入我们南非保护区出生的野化好的华南虎。通过我们南非专家团队与中国政府科学家的共同协力,在江西和河南省选了两个点。2006年我们在香港发起了成龙老虎脸宣传活动,得到了这位电影明星的大力支持。
我们的老虎们也非常争气。2007年,国泰产下了虎噜,这是在中国以外产下的第一只华南虎,之后几年里又有好几只幼崽在南非出生。这不仅是基金会的富有挑战项目的重要里程碑,也是整个物种的里程碑。现在,5只健康的第二代华南虎依靠自己在南非的老虎谷保护区生活,包括雌虎麦当娜 的两只幼崽,由麦当娜训练已成为优秀的捕猎者。
‘Be Mine’(做我的情人): 为了纪念情人节(以及虎年幸存的老虎), 虎伍兹和国泰
Mongabay: 请告诉我们的读者一些野化的过程。考虑到明显的巨大成本和花费为什么不更对这濒临灭绝的物种加强人工繁殖的努力呢?
全莉: 猫科动物都有天生的捕猎本能,但如果小时候没有练习唤醒这个本能,就会处于“睡眠”状态。任何一个拥有家猫的人都可以证实“猫一看移动的东西就会立即追上去”。但是,如果猫科动物没有学习“如何杀死”的话,它们只会和猎物玩耍。我们项目要做的就是使老虎理解“它们的猎物就是食物”,唤醒它们的捕猎本能。我们使用的野化训练的过程称作“适应性管理”。从本质上讲,我们是为老虎幼崽创造一个环境,就像它们在大自然中跟妈妈学习打猎一样。在野外,虎妈妈会为幼崽带来一些小型猎物来训练它们捕猎,随着幼崽长大,这也会慢慢的发展成为大的猎物(难度更大的捕猎)。我们就是模仿这种环境性的训练。
![]() 意外的来者:“327” 和国泰的“惊喜” (2009年12月出生) |
中国动物园中华南虎“传统的的人工繁殖”方式几经挫折。像笼中的囚犯一样,华南虎拒绝配偶,或者即使配偶也不受孕,或者即使受孕它们的幼崽也通常会有物理缺陷。我们的实践证明当老虎在野外快乐、健康的生活时,它们产下健康的幼崽并不是问题。就连从国内动物园来到南非时已经4.5岁的公虎“327”(中国动物园注册号表明它是纯种的华南虎)(虽然开始时它害怕母老虎,使我们对它做虎爸爸都失去了希望),离开囚笼后在完全自然的环境下生活了两年之后也居然成为了虎爸爸。因此恢复野性有助于繁殖,我们觉得这两者是紧密相连的。我们的繁殖一个又一个的成功,而动物园的繁殖计划再次陷入了困境——据新闻报道苏州动物园12月份诞生的3只小老虎有两只死亡。
Mongabay: 在2010中国的虎年,你为SCT设计了什么样的规划?
全莉: 我们肯定会再接再厉,为两只4、5月有可能产崽的雌虎准备。另外,我们发起了一场宣传活动,题目为“最后的华南虎”,由新奥尔良的形体绘画艺术家Craig Tracy创作,捐赠给了拯救中国虎基金会。这些精美的图片和视频已在网上传播,读者可以在我们的网站上看到静止的图片(english.savechinastigers.org/v/ SCT+activities/bodypainting/)和视频(english.savechinastigers.org/node/514)。
![]() Dreamworks2008年出品的“功夫熊猫” 里的“母虎”华南虎的角色,由安吉丽娜·朱莉(Angelina Jolie)配音。图片&拷贝版权:Dreamworks 。 |
(“最后的华南虎”短片短版本也可以从我们网站下载,通过邮件和手机发送给你的朋友!) “最后的华南虎”的作品也在我们的网上商店( english.savechinastigers.org/e-shop)出售。我们也在香港推出了老虎电车活动。请上我们网站查看关于“老虎电车巡游香港”的精美图片。
我们的书籍“华南虎日志”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这本设计精美的书籍是5只华南虎及其幼崽在南非老虎谷保护区的生活记录, 描述它们如何学习捕猎,自食其力,它们遇到的挑战与挫折,爱情与浪漫以及幼崽的出生等等,有趣、生动和幽默。本书在国内各大书店均有销售。
Mongabay: 在下一个中国的虎年2022年,你希望看到华南虎的什么景象?
全莉: 我希望看见它们的数量持续增加,它们的吼叫在中国的山林与原野上回响。